宁夏大学研究生宿舍,宁夏大学考研还有人敢报吗
作者介绍
张迎胜(1944—)山东昌邑人,宁夏大学教授。1967年宁夏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,1981年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生毕业。曾任宁夏大学中文系副主任,西夏文化研究所所长,中国古代文学教研室主任,硕士生导师。主持国家社科项目1项,自治区社科项目3项,主编并主笔《回族古代文学史》《西夏文化概论》《中国回族文学通史·古代卷》,出版专著《元代回族文学家》《西夏人的精神世界》。在《中华文史论丛》《中国韵文学刊》《杜甫研究学刊》《西夏研究》《宁夏大学学报》等刊物上发表论文60余篇。科研成果在区内外多次获奖。
作者(右三)和中文系师生在宁夏大学门前留影。
中庭月色正清明
—宁夏大学首届研究生生活散忆
张迎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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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“文革”阴云的散去,曾一度显得空寂而荒芜的校园里,重新传出了洋溢着求知渴望的琅琅读书声。
一批批或蹲过牛棚,或迁赶边疆,或下放农村的“臭老九”们,又迎来了希望的春天。他们兴奋地传递着小平同志“尊重知识,尊重人才”的指示,热情激昂地投身于拨乱反正的艰苦拼搏中。
停办的高等院校和科研单位,陆续挂牌了;束之高阁的职称评定制度,开始松动了;不必“推荐”而从高中生中直接招考大学生的制度,全面推行了;冻结了13年之久的研究生招考制度,也得以恢复了……
正是在这中国教育发生整体性突变的1978年,我怀着学术深造的憧憬,历经春季的初试(笔试)和夏季的复试(笔试加口试),于金秋时节重返阔别10年的母校,走进了宁夏大学首届研究生的行列。
报到那一天,当我跳下公共汽车,把沾满旅途风尘的行囊甩在学校的西门口,扫视着凹字型的五层大楼(办公楼)、白杨林中的大红楼(图书馆)、沙枣树依偎的拐角楼(教工宿舍),还有绵延远去的一排排青砖平房时,心海上频然泛起了雪浪。
负责接待研究生报到的,是教务处处长张秀林老师和副处长王力行老师。他们热情地向我简介了宁大招收研究生的有关情况(首届研究生有中国古代文学、函数论、物理学3个专业,共16人),核实了我的专业研究方向(宋元明清文学),明确了我的指导老师(王十仪先生)。
作者和导师王十仪先生的合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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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,宁大的住房十分紧张。王十仪先生(唐诗专家)、吴家麟先生(法学专家)、吴天惠先生(语言学家)等许多著名学者,都住在狹小、昏暗、潮湿的窑洞房里。可是,为了能使我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条件,学校把一排新盖好的干部家属房,改作研究生公寓。我们16名研究生都被安排在这里居住。当我们得知,只是因为我们的到来,使五户人家失去了难得的乔迁新居的机会,心中颇不宁静。
我们78级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,同窗7人,清一色的男子汉,全是拉家带口的主儿,最大的属兔(39周岁),最小的属狗(32周岁)。我们共同使用着一大套三间连通的单元房,在这儿起居,也在这儿上课。为了搞清一个观点,宿舍里随时都会举行讨论会、辩论会,有时争执到深夜,睡在床上还要唇枪舌剑作为一个特殊年代的特定文化群体,大家一起体验着学术探险的艰辛,领略着精神升华的愉悦。
鉴于研究资料的匮乏,系里专门为我们7名研究生成立了一个配有专人管理的专业资料室。为方便我们的阅览和借用,还特意将这资料室设置在研究生公寓顶头的套房里。学校图书馆和中文系资料室也为我们开放了特别的绿灯:凡是需要的书籍,不限数量,无论平装线装,抑或善本、孤本,尽可挑选,装车拉至专业资料室,供我们一直使用到毕业的那一天。
年龄的增长,使我们的机械记忆力有所减退;而岁月的磨炼,却使我们发奋攻读的意志极其坚强。为了学好从未接触过的日本语,我们编了许多的顺口溜,在你一言、我一语的互相考问中,轻松地记下了一些生解的单词。这意想不到的学习效果,使讲课时神情极为严肃的盖锡朋老先生,也时常露出笑容。大家都拼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,不仅要把逝去的日子补回来,还要向着既定的学术制高点,勇敢地跋涉,不懈地登攀。
作者(后排右一)和宁大中文系师生到北京查阅资料时,在天安门留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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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都在导师的具体帮助下,制定了长、短期学习规划(包括读书、思考、写作等方面)。虽然大家都已是“孩子他爹”但俨然小学生似的,定期跑到导师家里,上交作业,汇报情况,主动接受检查。尽管导师非常客气,让座倒茶,可当他默不作声地审视我们的笔记或文稿的时候,屋里的空气就会突然凝固起来,我们的心中也免不了增添几分紧张。王先生学识渊博,待人率真,他总是不仅直言他的观点,还要引经据典地加以阐发;有时,他还不无冲动地言及他的求学经历和治学门径,启发我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不断坚定学术自信心。记得有一段时间,我光顾贪婪地看书,没有及时写出心得笔记,王先生便来到我的书桌旁,询问起我的学习情况。他并没有批评我什么,而是深情地谈起了他自己的《白居易传》的写作情况,嘱咐我一定要注意处理好读书与思考的关系,并送给我汉代董仲舒的一句话:“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。”
紧密结合学术界研究动态,使弟子学有所成,是王先生培养研究生的重要做法。对此,我深有感触。1978年冬天,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史编写工作会议即将在兰州召开。当时,回族文学史是个空白。王先生便指导我,突击编写了元明清回族文学资料。这份资料提交兰州会议后,受到了与会者的重视。不久,宁夏回族自治区《中国回族文学史》编写组成立了,经王先生推荐,我被吸收为编写组成员。为了编写《回族古代文学史》,王先生不顾高龄与疲劳,亲自带领我们多次到外地搜集、察访有关回族文学史资料。我们真是像古代话本里所说的口歌“夏战酷暑,冬线寒”那样,硬是依靠艰苦奋斗,获取了大量的线索和资料,终于完成了《回族古代文学史》的撰写任务。在编写《回族古代文学史》的过程中,王先生还提出了必须同时进行作家研究的严格要求。于是,我选择了元代回族作家萨都剌,就其族属、生平、思想、诗词创作等,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观照。当拙文《萨都剌登第年龄质疑》被上海古籍出版社《中华文史论丛》刊载后,王先生高兴地说:“初见成效,再加努力!”
研究生毕业时作者在贺兰山留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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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的中文系只有20多位专业课老师,师资非常紧缺。作为系主任的王先生,一方面到全区各地物色、调集教员,一方面给我们压担子,加大研究生教学实习的力度。本来按规定,研究生实习中讲课两周即可,而我们每人竟分配了六周至八周的讲课任务。实际上,我们是二三人在包干讲授一门本科课程。为了上好每一节课,我们常常挑灯夜战查资料,写教案,有时竟至饿着肚子,坚持通宵达旦地备课。勤奋好学的77级、8级本科同学,之所以将我们这届研究生与系内老师们视同一律,多次盛情邀请、欢聚一堂,就是因为我们这特殊的教学实习,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三年多的研究生生活在极其紧张的节奏中过去了。1981年12月,当我们完成了各门课程的学习任务,并顺利通过了论文答辩,手捧陈杰校长签发的研究生毕业证书的时候,心中充满着感激和欣慰。大家一道欣赏着“中庭月色正清明”的美景,瞻望着正在迅速复苏的中华大地,又跃跃欲试地踏上了新的征程。
(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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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夏大学研究生宿舍(宁夏大学考研还有人敢报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