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海事大学研究生宿舍(上海海事大学研究生宿舍图片)

上海海事大学研究生宿舍,上海海事大学研究生宿舍图片

上海海事大学,24号宿舍楼506寝室卫生间。

杨元元背对着洗手台半蹲着,一条毛巾和一条枕巾捆扎的绳子,一头勒在她的脖颈间,另一头套在她身后的水龙头上。

她以这种极端痛苦的方式结束了生命。

同学说,洗手台离地不足一米,只要有一丝丝生存的欲望,她可以随时站起来重回生门。

但杨元元没有,她异常决绝地要与这个世界告别。

这是一桩旧案,事发时距离杨元元踏入校门不足70天。

扑朔迷离的自杀原因曾引起坊间热议,到底是谁把她逼到这一步?

时隔多年,答案依旧触目心惊。

01

宜昌女孩杨元元的前半生,媒体用了十六个字概括:“幼年丧父,家境贫困,母亲陪读,居无定所。”

也有人总结,“这是一个被母亲剪断翅膀的女孩的一生。”

高考填志愿,喜欢法律的杨元元想报考大连海事大学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
母亲望瑞玲说不行,因为“路途远,花费太高”,逼她读了离家近的武汉大学。

杨元元读到大三,望瑞玲住进了她的寝室。

理由是厂区宿舍楼搬迁,很多人花了三万五搬进了新房,望瑞玲觉得贵,又不愿意住荒凉破旧的老房子。

在不足一米二的单人床上,母女俩睡了两年。

图源@凤凰卫视《社会能见度》

大学毕业后,杨元元曾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
她考上小城里的公务员工作,望瑞玲不准她去,因为“高材生去小县城太丢脸,又挣不到钱。”

图源@凤凰卫视《社会能见度》

工作8年之后,望瑞玲又让她考上海的大学,因为她曾在上海打过工,很喜欢这个五光十色的大城市。

所以她规定女儿:“弟弟上北京去,你就去上海。”

图源@凤凰卫视《社会能见度》

被上海海事录取后,杨元元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。

当时弟弟在北京念博士,提出要把母亲接走,但望瑞玲拒绝了,她偏要和女儿生活在一起。

于是新生入学,望瑞玲再一次住进了杨元元的寝室。

室友受不了,一个个申请转宿或者直接搬走。

学校知道后,要求望瑞玲尽快搬离,还仁至义尽地为母女俩联系了一间月租450元的房子。

当时望瑞玲的退休金已经涨到了900多块,杨元元每个月也拿着300多的补助。

但这些,望瑞玲都不满意。

一轮轮重压之下,杨元元终于崩溃了,在一个寻常的早上选择离开。

天涯网友@午后的水妖 说,“我一直难以想象,这30多年,她是怎样过的。

因为母亲时刻不离左右,没有私人的空间,没有自己的个人时间,没有自身情感的小小角落——母亲,似乎已经成为她今生今世无法摆脱的另一半。

所以她无法寻找另一半,也无法开始恋爱。

她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并不年迈也无疾病的妈妈,始终活在她的监管和控制之下。”

望瑞玲像一根藤曼,紧紧地缠绕在女儿身上,直至女儿死于她的病态寄生。

02

杨元元的遭遇并不是个例。

一个25岁的姑娘曾经发帖控诉父母,她写道:

她小时候,只被允许和两位女同学保持联系。

一位是因为成绩好,另一位是双方父母都互相认识。

13岁时,父母开始审查每一位和她接触的网友,翻阅邮箱和短信,并且有选择地进行删除。

从小到大,父母都会坚持门禁:晚上9点前必须到家,否则就去报警。

如果接近9点她还没回家,父母就会短信轰炸。

15岁了,过马路的时候妈妈还要牵着她的手。

家里兄弟姐妹几个,最受影响的是她的大哥。

30岁的人,没有工作过。

她也一样,无法交友,无法融入社会关系,却又无法独处,整个人全部乱了套。

精神失调到崩溃,脑袋里只记得起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:

她觉得自己的人生,到处都是父母的影子。

就像吸血的蚂蝗,牢牢地附着在她的身上,怎么也甩不掉,快要崩溃。

姑娘的控诉,得到了无数网友的共鸣。

他们说:

被父母寄生,是比被父母冷漠攻击更可怕的体验。

后者相当于缺衣少食,可怜是可怜,但还有活路。

而被父母寄生,等于整个人被包裹在无边无际的黏稠胶水中,慢性窒息死亡。

03

“病态共生”这个概念,最开始是武志红老师提出来的。

一是父母入侵孩子的生活,孩子即便成年也无法和父母分离。

二是父母接受不了违背自己意愿的孩子,孩子即便厌恶,也会病态地满足、迎合父母的全部期望。

这是中国家庭常发生的矛盾,也伴随着最伤人的痛楚。

有人说,每次放假回到家,都会感觉深深的压抑和窒息。

360°无死角地被父母入侵,像是被丢进一个真空缺氧的密闭空间,难以喘息。

有的孩子,刻意迎合、讨好父母,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敞开心扉,感觉自己莫名的孤单。

表面嘻嘻哈哈大大咧咧,内心却总是敏感多疑。

最严重的“病态共生”亲子关系,往往都会指向残忍的家庭悲剧。

毕竟一个身体只能承受一个灵魂,如果父母强行占据,最后和孩子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

杨元元就是最典型的案例,而那个发帖控诉的姑娘,则是许多人都曾有过的经历。

但说到底,父母把自己的私欲寄生在孩子身上,无非是大人为了满足自己对于操控子女人生的快感而已。

举个最简单的例子,《圆桌派》里有一期话题,讨论为什么中国大多数父母总爱逗孩子是垃圾桶里捡来的?

窦文涛说,这本质上就是父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控制欲,即“我让你怕就怕,我让你笑就笑。”

《被讨厌的勇气》一书里,作者不留情面地揭穿了这样的亲子关系:

就像杨元元的母亲,逼女儿去她喜欢的城市上学,明明有地方住,却硬要跟女儿挤在大学宿舍。

当她挤在女儿那张狭窄局促的小床上,看着女儿忍受着周遭人的白眼和讽刺,连一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时,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越界和剥夺吗?

我猜她大抵也曾闪过几瞬这样的念头,只是已经习惯不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的、真正的生命。

她攀附在女儿的身上,不过是为了控制女儿,重活一回自己。

电影里,得了寄生虫病的人,没有完好无损的,不是被影响得大脑不正常,就是宿主死亡。

而在现实中,那些自杀的孩子,很多也源于寄生虫父母的蚕食。

04

《时代周刊》曾经刊发过一篇文章,说的是“父母过度卷入孩子生活”的现象。

里面着重提到了两个词:“回应”和“要求”。

对孩子的需求给予较大程度的回应;对孩子独立人格和责任心要有高要求。

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才会有较高的自我价值感、认同感安全感和人际交往能力。

要做到这两点,适当的“分离和放手”、足够的“尊重和平等”是重点。

可绝大多数父母,都没有履行好这两个关键词。

《最美的教育最简单》里,尹建莉老师曾提过这么一句话:

好父母的条件之一,就是能够忍受孩子长大所导致的自己被“抛弃”的感觉。

这不是贬义词,而是不可否认的事实:孩子越长大,和父母离得越远。

没有人愿意被脐带栓一辈子。

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,也是我们终要面对的现实。

就像曽奇峰老师说的:

“越有出息的孩子,越会抛弃父母,因为他们要去更远的地方,遇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。

要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,就势必会离父母越来越远,因为,他正离自己越来越近。

所以,他们会从原来的家庭中剥离出来,而被抛弃的父母,也要趁早做好准备,从对孩子的过分关注和过度期待中,抽离出目光,回归自身,做好自己。

唯有如此,才能成就孩子,而他们也注定要超越父母,成为最棒的自己。”

资料来源:

《瞭望东方周刊》 记者:刘伊曼

《时代商报》:贫困女研究生之死

凤凰卫视《社会能见度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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